九莲珠 第34节(第2 / 5页)
“庄主坐船上来,”丁甲指指码头停着的一条画舫,“因为韦庄主出了事,船被扣下来,不许乘坐了。”
这也在情理之中。
明月之下,俪影楼显得阔大华丽,第一道门进去是过道,第二道才是主室。一楼的主室摆作厅堂,红木大案光洁明亮,宽大的太师椅上摆着石青软垫,楹联、匾额、挂屏、书画屏条对称摆设,四支枝形灯架上戳着的近百支蜡烛把厅堂照得通亮。
屋里干净整齐,空无一人。
“二位大人,韦庄主在楼上出的事,要上二楼。”
“这条堤坝叫云堤,”丁甲介绍,“从这里看去并不出奇,但若是顺着走到了湖中心,周围都是茫茫湖水,那便似在水上行走一般。”
他说着向湖对岸一指:“对面设有赏霓台,韦庄主很爱选舞姬在云堤上舞蹈,从赏霓台看过来,像是看见仙女在湖上舞蹈。”
听了这番介绍,白璧成第一印象便是,韦之浩实在是个会享受的人。
要上云堤之前,丁甲却作了一揖道:“各位大人,俪影楼不能上去太多人,不如请几位随从留在湖边吧。”
沈确和陆长留带来的人都可以留在湖边,唯独风十里定要跟着,白璧成数了数道:“也就五个人而已,可以上去罢?”
丁甲边说边引路上了二楼,二楼过道里把守着县衙捕快,吴县县令施栩生正坐在走道尽头的圈椅里叹气。他穿着官服,白璧成上楼便看见了,于是悄悄对陆长留道:“你和沈校尉去见过施大人,我进去瞧瞧现场。”
陆长留答应,同沈确自去拜见,白璧成却带着含山跨进主室。这里头乱成一片,正中一张二十人座的大圆桌上,还摆着凉透的珍馐美馔和瓜果酒水,主座旁的地上摊着韦之浩的尸体,他仰躺着口眼不闭,咽部插着一片碎瓷,血溽湿了胸前的衣裳。
含山看见尸体,不由往后退了退,白璧成自顾走上前去,只见韦之浩咽上插着的是一片青瓷,瓷片形状极不规则,但插得又准又狠,把韦之浩的咽管完全割破了,大片的血块凝堵在伤口周围,看着狰狞可怖。
白璧成微微蹲下身子,仔细打量那片碎瓷,接着又环顾四周,像是在找什么。
丁甲倒也不苟求,带着他们踏上云堤。果然如他所说,起初还不算什么,越走越是水生脚边,云堤上绑着细杆,挑着一串串灯笼,没有灯光还好,灯光一照,黑乎乎的湖水仿佛不断滚来,弄得人脚步歪斜,忍不住就要往湖里踏去。
含山心悸,一把抓住白璧成的手臂,却道:“侯爷,云堤又窄又滑,我扶着您。”
白璧成并不揭穿她,由着她攀扶着往前走,越走到湖心越是怕人,终于能一步踩实上了俪影楼,不要说含山,连陆长留也松了口气。
“这地方怎能叫人上来舞蹈?”他擦擦汗说,“我便是小心翼翼地也觉得心惊。”
“韦庄主平日也从云堤上俪影楼吗?”沈确问。